作为战略级的科学家,钱学森钱老的贡献有目共睹。按照今天的惯例,钱老完全可以称得上我国的航天之父、导弹之父。钱老怎么看这一问题的呢?钱老对类似的称号,一概不认。

无论是生前,还是他去世后,许多人在不同场合都称钱老为“导弹之父”“航天之父”,但他生前多次重申:像航天这样的大科学工程,远不是爱迪生时代的科学工程,那时可以一个人在实验室搞发明创造,而航天是一项成千上万人的事业,没有党的领导,没有集体的努力是谁也干不成的。还是他早就说过的那句话,“一切成就归功于党,归功于集体。”这是钱老的一贯认识,既是他伟大的谦虚,也是实事求是之语。这才是把“人民创造历史”给学到家了,钱老真不愧为忠于马克思主义,忠于伟人思想的大科学家啊。

很耐人寻味,相比杂交育种、核潜艇等细分领域,当事人对某某之父,从未澄清,甚至欣然接受的态度,中国航天人,从钱学森钱老开始,就没有某某之父这一说法。否则的话,一细分下来,陆基导弹、潜射导弹、卫星、航天飞船、载人航天、空间站、探月工程……可以产生多少个某某之父?任新民、黄纬禄、孙家栋、戚发轫这样有资格当某某之父的人,排着一长串,但他们都不认,至多被称为某某总。之所以叫“总”,也是钱老提出来的工程总指挥和总设计师的双重领导体制。叫“总”,仅仅是个职务,是个分工问题。叫“父”,还欣然受之,置成千上万的参与其中的科研工作者于何地?那不就是贪天之功为己有吗?那不就是无耻之尤吗?

不光老一辈航天人这样,年轻一代也这样。我国第一位戴着眼镜上天的航天员,也是第一位上天的科学家,北航教授桂海潮在接受新华社采访时谈过这么一段话,出征太空前,一次到酒泉卫星发射基地,一行红字赫然闯入视线:一定要在不远的将来赶上和超过世界先进水平。他默念着墙上的标语,心底一阵悸动:“不远的将来,不就是我们现在所处的今天吗?”而今天的成就,正是一代代航天人接力的结果。访谈中,桂老师为普通的自己有幸参与其中,成为这伟大事业中的一分子而感到骄傲。

其实不光钱老,不光航天人,发现青蒿素的关键人物屠呦呦前几年获得了诺贝尔奖,她也被中外媒体赞为“青蒿素之母”。屠呦呦是如何认识这一问题的呢?在获奖现场的演讲《青蒿素——中医药给世界的一份礼物》中,屠呦呦不光不避讳伟人,讲了伟人的“中国医药学是一个伟大宝库,应当努力发掘,加以提高”,还概要介绍了研制过程,并明确表示:“这不仅是授予我个人的荣誉,也是对全体中国科学家团队的嘉奖和鼓励。没有大家无私合作的团队精神,我们不可能在短期内将青蒿素贡献给世界。”在新华社的采访中,她又说,“青蒿素研究获奖是当年研究团队集体攻关的结果,是中国科学家集体的荣誉。”这才是历史真实啊,这才是实事求是啊。

钱学森、屠呦呦,他们不愧为伟人的好学生。动辄这父那母的宣传风气,真的可以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