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斩杀线” 的背后，是社会达尔文主义在制度层面的全面渗透 ——“赢家通吃、输家出局”的丛林法则，早已成为美国资本主义的实质内核。

王 哲

世界政治研究所

平安夜的霓虹本应承载团圆与温暖，但在美国的街头巷尾，却有几十万流浪汉蜷缩在桥洞、垃圾箱旁，用破旧的毛毯抵御刺骨寒风。曾经家喻户晓的童星泰勒・蔡斯，如今也沦为这支流浪大军中的一员，在纽约长岛购物中心的垃圾箱旁，不少曾是程序员、货车司机等体面工作的流浪汉者为避寒葬身其中，以最残酷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美国梦”。这道无形的 “斩杀线”，早已成为美国社会无法回避的伤疤。

一

什么是资本主义“斩杀线”？

所谓“斩杀线”，是指在扣除必要开支后，处于财务紧平衡状态，一旦遭遇失业、疾病等突发状况，财务状况便会急剧恶化，跌破临界值危及生存。这并非简单的贫困线，而是一套被制度固化的“淘汰机制”。当个体的财务状况、社会信用或生存资源跌破某个阈值，医疗账单、房租逾期、信用崩塌等连锁反应便会接踵而至，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将人彻底击垮，使其再也无法重返正常生活。

美国官方统计中的 “爱丽丝线”(Alice Threshold)早已印证“斩杀线”的存在，其中Alice是Asset Limited, Income Constrained, Employed的缩写，意思是没多少积蓄，没多少收入，但是有工作。“爱丽丝线”指的就是一个家庭收入高于联邦贫困线，但不足以维持基本生活基准线。按照美国网站“united for alice”统计，全美各州大概会有20%到40%的人口会因为一场小病、一次失业致使他们沦为无家可归者。这说明“斩杀线”不是偶然的个人悲剧，而是资本主义社会统治下的残酷现实。

二

美国体制的深层弊病

资本主义“斩杀线”的成型，源于资本对核心生存资源的垄断与掠夺，医疗、信贷、住房等领域早已沦为压在美国人民身上的“不可承受之重”。

医疗体系堪称“天价收割机”。美国《纽约时报》曾报道，在美国，住院病人在医院平均开支超过4000美元，相当于其他发达国家住院费的5倍以上。最贵的医院每天收费超过1.25万美元。美国许多医院的急诊室都是营利中心，简单的伤口缝合手术甚至会产生1500美元以上的账单。

根据美国凯泽家庭基金会和彼得森医疗保健中心联合开展的健康系统追踪项目，估计有2000万美国成年人背负医疗债务，债务总额达到2200亿美元;约1400万美国人的个人医疗债务超过1000美元;约300万美国人的个人医疗债务超过10000美元。2024年，美国民调机构盖洛普公司与非营利医疗费用研究机构“西区健康”联合发布的一份民调结果显示，美国人严重担心他们是否有能力负担所需的医疗保健费用，67%的美国人非常或一定程度上担心重大健康事件可能导致医疗债务。

信贷陷阱则将美国人终身绑定为“债务奴隶”。1920年代，美国通用汽车公司凭借分期付款的营销思路，击败当时的汽车行业老大福特，并将车贷推广到全国的同时，也掀起了美国的购车狂热。分期付款的诞生，则打开了美国消费文化的“潘多拉魔盒”。根据纽约联邦储备银行的数据，2025年第三季度美国家庭总债务攀升至18.6万亿美元的历史新高。其中，抵押贷款债务构成主体，达13.07万亿美元。非住房债务亦持续增长，信用卡余额和汽车贷款余额分别达到1.23万亿美元与1.66万亿美元。美联储发布的《2023年美国家庭经济状况报告》，高达37% 的成年人甚至拿不出 400 美元应急款。信用评分体系更成为隐形刽子手，一旦债务逾期导致信用破产，便会失去就业、租房、贷款资格，彻底被社会抛弃。

住房与生存成本的飙升进一步勒紧美国民众的咽喉。2024年美国全国房地产经济网站Redfin的一项分析显示，美国家庭年收入需要达到11.352万美元，才能有能力负担得起一套普通房子。这比美国普通家庭平均年收入8.4072万美元高出了35%。此外，美国政府大幅加征关税对美国经济和社会的影响将继续逐步显现，将大幅抬升美国民众生活成本，引发失业风险和收入下降，民众切身感受的“经济痛苦指数”将显著上升，最终受害的是美国民众尤其是低收入群体。美国记者麦克劳克林估计每年约有2000万人卖血浆;美国公立学校学生吃饭依靠“午餐贷”，每年午餐债务达到1.76亿美元。

三

美国社会的实质是社会达尔文主义

美国“斩杀线” 的背后，是社会达尔文主义在制度层面的全面渗透 ——“赢家通吃、输家出局”的丛林法则，早已成为美国资本主义的实质内核。这种制度以资本私有制为核心，所有政策设计的出发点都是 “保障资本的完整性”，而非守护人的生存尊严。

在资本积累的逻辑下，财富向一极集中，贫困向另一极积累。当下的美国，社会财富与资源不再呈现均衡分配的态势，而是向两端分化，形成类似“K”字的发展曲线。

穆迪分析公司的数据显示，美国收入最高的10%家庭的消费支出已达全国总消费的49.7%，这一比例创下自1989年以来的新高。与富人的从容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低收入群体的消费困局。今年圣诞季，美国热门节日礼物价格平均上涨26%，接近整体通胀率的九倍。面对压力，41%的消费者选择减少购买礼物，31%减少送礼对象，甚至有8%的人干脆不过节。

美国劳动者除在消费领域紧衣缩食之外，在与资方的工资谈判中更无话语权。美国资本主义制度通过“系统性抛弃”执行着社会达尔文主义的淘汰机制。当劳动者因衰老、疾病或技术迭代失去“利用价值”时，系统便会启动“清除程序”：信用破产、就业受限、住房被夺，无人在意其生死。流浪汉平均寿命仅 30-50 岁，远低于全国 78 岁的平均水平，疾病、暴力、**过量成为主要死因，这正是制度性抛弃的最终结果。更具讽刺的是，资本将这种残酷淘汰包装为 “个人失败”，通过 “美国梦” 神话进行意识形态操控，让 “斩杀线” 的存在获得合法性，使被剥削者陷入自我否定。

可以说，美国看似有顶尖的科技与繁华的都市，却没有防止普通人坠落的社会“安全网”;它宣扬 “自由与机会”，却让绝大多数人在资本的丛林中疲于奔命，稍有不慎便万劫不复。圣诞夜的寒夜只是缩影，只要社会达尔文主义的内核不变，这道“斩杀线”就会永远悬在美国普通人的头顶，成为资本主义制度最黑暗的注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