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本主义社会流传着一个被重复无数遍的神话:资本创造了就业,资本家提供了工作岗位,劳动者之所以能活下去,是因为有人愿意“给你一份工作”。这种说法看似温和,却是资产阶级意识形态中最荒谬、最根本的谎言之一。它通过反转因果,把剥削描绘成恩赐,把占有包装成贡献,把压迫伪装为互利。理解这一点,是撕开资本主义合法性外衣的第一步。

真正创造社会财富的,从来不是资本,而是劳动。劳动不仅生产物质财富,也在社会化的分工与协作中创造了岗位本身。机器的运转、工序的协调、流程的设置、团队的配合——这些并不是资本家“发明”出来的,而是劳动者在长期的生产中积累出的集体智慧。资本家之所以能把工作岗位当作“就业机会”出售,只因为他先把生产资料占为己有,垄断了工人原本理所当然拥有的生产权。

资本家的权力,源于垄断,而不是生产。他们拥有土地、厂房、机器、原料,于是劳动者就不得不把自身的劳动力再卖给他们。资本家不是创造工作的人,他们只是掌握了把工作岗位“卖回来”的钥匙。而这把钥匙原本属于劳动者,是他们的劳动积累成社会财富,也是他们的合作让生产体系成型。资本家所做的,只是站在了入口处,把劳动本来就能创造的东西当成商品,再向劳动者收费。

只要把关系反转回来,真相就立刻清晰:没有资本家,工人完全可以自发组织生产,没有一个螺丝会因此停止转动;但没有工人,资本家的机器只是一堆冷铁,存款不过是没有生命的数字。劳动能单独存在,资本不能。劳动能创造价值,资本只会吸走价值。资本的“力量”不是自身拥有,而是从劳动者身上抽取来的。资本越集中,说明被抽取的越多;资本越增长,说明劳动者被剥削得越深。从政治经济学意义上讲,谁创造、谁占有、谁支配、谁阻断,这些问题远比表面上的“谁提供了岗位”更重要。寄生不是道德评价,而是现实关系的描述。

然而,这个剥削结构能够稳固,不只是因为资本家占有生产资料,更因为上层建筑替它筑起了意识形态的屏障。媒体宣讲“企业家创造未来”;学校教育“就业是企业给予的机会”;公共话语反复灌输“公司养活了你”。资本主义不仅剥削劳动,也剥削叙事权。它让工人忘记岗位是自己创造的,让人习惯把自己的生存条件视为资本家的“施舍”,让整个社会在语言上承认一套反现实的逻辑。只要这种叙事牢牢站着,剥削就能继续伪装成合作,压迫就能继续伪装成秩序。

问题回到最根本的位置:谁是真正的生产者,谁是寄生虫?劳动者创造财富、维持生产、承担风险、保证社会运转;资本家不劳动却占有价值,不创造却控制分配,不参与生产却决定他人的生存条件。只要这一事实被清晰地说出来,整个资本主义神话就会出现裂缝。因为它最害怕被揭穿的,就是劳动者意识到自己才是这个世界的基础,意识到生产体系离不开劳动,却完全可以离开资本。资本主义的运转,不是因为资本家“伟大”,而是因为劳动者被迫忘记了自己的力量。

把这个谎言砸碎,并不是为了宣泄情绪,而是为了让现实回到它应有的位置。劳动是社会的根,资本只是附着其上的寄生层。只要劳动者重新认识到这一点,资本主义赖以存在的那层幻象就会开始松动。阶级真相,一旦被说清,就无法再被遮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