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私有制
不少人认为私有制是人类文明发展的基础,正是由于人的自私心理,才会不断劳动创造。认为公有制是对私有制的剥夺,最终导致吃大锅饭、平均主义,干多干少都一样,挫伤劳动积极性。
这种观点其实混淆了很多概念,源于对马克思主义整体框架的不够了解。

一、私有制是什么?
马克思曾提出“劳动产品是人自身的外化”,揭示了劳动的本质属性。劳动是人的核心活动,人通过劳动改造自然、创造产品,本质上是将自身的智力、体力和意志“投射”到劳动成果中。例如猎人捕获猎物、农夫耕种粮食,这些劳动产品不仅是生存资料,更是人的本质力量的体现。人通过劳动外化自身,劳动产品成为人的延伸。此时,“自己创造的东西归自己或共同体支配”是劳动的自然结果,也是人确认自身价值的方式。这就是前文所提及的“私有制”的合理性,可见马克思认同这种基于劳动占有的私有性。
这种“劳动与占有直接统一”的形态,并不是马克思所要批判的对象。马克思批判的,是生产力发展到一定阶段后出现的“异化的私有制”,即少数人凭借对生产资料(土地、工厂、机器等)的垄断,占有多数劳动者的劳动成果,导致“劳动产品外化”的逻辑断裂。在资本主义社会,这种异化达到极致:工人出卖劳动力获得工资,但劳动所创造的“剩余价值”被资本家无偿占有。工人创造的财富越多,自身反而越贫困;劳动不再是实现自我价值的活动,而沦为“为了生存不得不忍受的苦役”。可见,真正违背“劳动创造价值”逻辑、挫伤劳动者积极性的,正是这种基于生产资料垄断的、异化的私有制。
由此我们可以理解,笼统地谈论“私有制”容易产生误解。资本家的私有制和劳动者的私有制有本质区别:劳动者只能出售自己的劳动力,而资本家则凭借生产资料私有制持续剥削劳动者,无形中占有大量剩余劳动,这才是导致劳动者失去动力、经济停滞的深层根源。

二、公有制的本质
公有制的本质,正是为了改变上述异化状态,让“生产资料归全体社会成员或集体成员共同所有”,从而消除生产资料的私人垄断,使劳动者重新与生产资料结合,最终实现“劳动成果由劳动者共同支配”。它否定的是“剥削性占有”,而非“劳动创造中的合理占有”,也并不剥夺个人合法拥有的生活资料(如个人房产、生活用品、劳动报酬等)。
公有制的实现需要与生产力发展水平相适应,并在历史实践中不断探索和完善。马克思和恩格斯对公有制和共产主义高级阶段的原始构想,是基于高度发达的生产力前提的。而二十世纪以来的社会主义实践,大多是在相对落后的国家展开。这其中既有成功经验,也出现过将公有制简单化、形式化的教训。例如,曾一度完全排斥市场机制,忽视局部利益和个体差异的积极性,导致了经济活力的下降。这种实践中的偏差,恰恰是因为对“按劳分配”原则贯彻不足,将“共同所有”误解为“平均分配”,其结果并非公有制本身的必然,而是不成熟、不完善的表现。
因此,后续的改革也不是要回归资本主义私有制,而是公有制在初级阶段的一种自我完善,更好地维护个人劳动所得,解放生产力。

三、对“平均主义”的误解
一个常见的误解是将公有制直接等同于“平均主义”和“大锅饭”,认为它必然抑制效率。这种误解源于将特定历史时期的实践偏差,错误地归咎于公有制本身。
真正的、成熟的公有制,核心是消除生产资料的剥削性垄断,而非否定基于劳动贡献的合理差异。在“按劳分配”原则下,劳动者的贡献越大,获得的回报理应越多,这本身就是对劳动积极性的根本性激励。所谓“大锅饭”现象,恰恰是“按劳分配”原则未能得到有效贯彻的结果,把生产资料的公有制当成了一切物质资料的公有,这是在公有制实践探索中需要克服和纠正的问题,不是它的终极目标。公有制要防范的,正是那种凭借资本或权利即可不劳而获的分配方式。

四、公私所有制的真实关系
综上所述,公有制与私有制并非“非黑即白”的绝对对立,而是历史发展过程中从“低级形态”向“高级形态”的演进关系,核心在于“生产资料归属是否适配生产力发展、是否符合劳动本质”。
私有制在原始社会末期出现时,曾是推动生产力进步的形态。它打破了原始共产主义的平均主义,激励了个体劳动积极性,推动了商品经济和技术革新。但当生产力进入“社会化大生产”阶段,私有制的“私人占有”与“社会化生产”之间产生不可调和的矛盾,表现为经济危机、阶级对立。此时,公有制成为历史的必然选择。它不是要“消灭一切占有”,而是要“消灭剥削性占有”,继承私有制所推动的生产力成果,让生产关系重新适配生产力发展。
马克思主义的最终目标,是通过公有制消除剥削,让劳动回归人的本质,实现“每个人的自由而全面的发展”。在这个过程中,劳动积极性将不再是“被物质利益强迫的积极性”,而是“为实现自我价值和共同体利益的主动积极性”,回归到“劳动产品是人自身外化”的底层逻辑。
因此,判断一种所有制是否合理,关键在于它是否契合劳动的本质要求、是否与生产力发展水平相适应、是否真正能让劳动者共享发展成果。社会主义公有制的实践是一个在探索中不断完善的动态过程,它的目标不是否定个体竞争,而是重塑劳动与资本的关系,从根本上矫正私有制下可能出现的剥削与劳动异化。其成熟形态致力于激发一种源于劳动者主人翁地位的、更深刻且可持续的创造活力,这是激发全社会劳动创造力、实现共同富裕的制度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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