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喜马拉雅植物志项目阶段性成果综述:揭示独特生境与植物多样性
泛喜马拉雅栖息地和植物 王强供图
植物分类学论文在有影响力的综合性英文学术期刊上发表的机会很少。
2月初,《细胞》杂志旗下期刊《创新》(The)发表了对泛喜马拉雅植物区系项目阶段性成果的综述。 2月14日,Cell Press再次宣传该论文。
这是对这一学术研究项目重要价值的认可,但却掩盖不了该项目目前推进困难的尴尬事实。
独特的泛喜马拉雅
距离中国科学院院士洪德元首次访问喜马拉雅山已有近60年。对于一个从事植物分类学研究的科学家来说,这次旅行足以在心中种下一颗“种子”,等待它在学术研究的道路上开花结果的那一天。
2010年,在洪德元的推动下,中国科学院植物研究所(以下简称中国科学院植物研究所)牵头启动了泛喜马拉雅植物志项目。这一由中国科学家主导的重大国际合作项目在国内植物分类学研究领域是独一无二的。
该项目汇集了来自中国、印度、缅甸、尼泊尔、巴基斯坦、瑞典、英国和美国等15个国家的116名植物分类学家。计划用20年时间了解泛喜马拉雅地区的植物多样性,并提供第一份泛喜马拉雅地区植物区系的完整记录,预计50卷,共计80卷。
之所以选择泛喜马拉雅地区,是因为其独特的自然地理位置。
中国科学院植物研究所研究员、泛喜马拉雅植物区系项目办公室主任王强解释说,大约6000万年前,从冈瓦纳大陆断裂出来的印度板块与欧亚板块碰撞,形成了泛喜马拉雅地区。它地处温带、亚热带和热带气候的交汇处,植物多样性极其丰富。
该地区有近2万种维管植物,是欧洲维管植物种类数量的2倍,是北美的1.5倍。植物物种密度达到惊人的118种(物种数/万平方公里),是欧洲的12倍。是北美的 15 倍。与世界上其他类似的自然地理单元相比,泛喜马拉雅地区还拥有世界上最独特、最壮观的高山植物区系。
“冰川的加速融化和冰下雪带植被的扩张表明全球变暖正在加剧,泛喜马拉雅地区的植物正面临着日益严重的生存危机。在泛喜马拉雅地区失去任何植物物种之前,我们必须充分了解这里植物多样性的组成和构成现状。”王强说道。
“植物资源的精准保护和利用需要准确的基础数据。”洪德元强调,“但是,对泛喜马拉雅植物多样性的组成和现状的研究还很薄弱,没有完整的植物区系。”
论文审稿人在评价该研究项目时提到,“泛喜马拉雅植物区系项目具有世界意义,需要加快推进,以满足全球层面紧迫的保护需求。”
中国科学院院士陈宜宇在接受中国科学报采访时也表示:“喜马拉雅造山运动是新生代的一次重大地质活动,它不仅改变了东亚的地貌格局,也对东亚地区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对地表环境影响巨大的泛喜马拉雅植物区系的编制和研究不仅是对该特殊区域植物物种的详细描述,更重要的是对地质演化关系的深入探索。环境因此,这本书具有高度的创新性和领导力。”
做最高水平的花丛
项目期已过半,截至目前,课题组已在泛喜马拉雅地区组织了15次大型综合植物考察和400余次中小型植物专项考察,几乎勘察了泛喜马拉雅地区所有地方(阿富汗东北部除外),从野外采集标本15万份,拍摄泛喜马拉雅地区维管束植物照片20万余张。该项目还资助约100名分类学家前往亚洲、欧洲和美洲的植物标本馆参观,观赏来自泛喜马拉雅地区的超过100万件标本,其中大部分保存在国内外50多个重要植物标本馆中。 。
同时,桔梗科、菊科、豆科、十字花科、爵床科、唇形科等植物类群的《泛喜马拉雅植物志》9卷(卷)正式出版,另有20卷初稿已完成。
对于王强来说,近年来他几乎全身心投入到这个项目中,一年中有一半的时间都在野外度过。维管束植物分布的最高海拔约6500米。曾20多次登上喜马拉雅山的王强,在海拔6000米的高空开展巡查工作毫无难度。由于长期暴露在紫外线下,他被昵称为“喜马拉雅小黑哥”。
2016年,王强花了一年的时间走访了英国各个植物标本馆,观赏了来自泛喜马拉雅地区的唇形科、桔梗科、马鞭草科植物的所有植物标本。
分类学家之所以花费如此多的精力来编制这套植物区系,是因为他们对质量的要求很高。洪德元解释说,“泛喜马拉雅植物区系”与现有植物区系不同。除一般植物区系内容外,还包括标本引文、分布图、模式标本研究与讨论等。研究者应运用分子系统学和系统发育学等研究方法和数据、群体生物学的概念和方法、统计分析方法等做出最准确的描述。
正因为如此,这些年谱相继问世后,受到了同行的高度关注和评价。中国科学院副院长张亚平曾在泛喜马拉雅植物志项目阶段性成果发布会上表示,“泛喜马拉雅植物志”将植物志的传统内容与最新进展和方法紧密结合起来生物学,并代表国际植物区系。最高级别。
“年轻人中有谁愿意这么做?”
考虑到该项目的重要价值,国内外有关专家希望《泛喜马拉雅植物志》尽快出版。 “已经出版完成的《植物志》初稿只研究了泛喜马拉雅山植物的1/3,我们不想再等20年才能完成剩下的2/3。”王强坦言。
然而,现实并不乐观。
泛喜马拉雅地区由四大山脉组成:兴都库什山脉、喀喇昆仑山脉、喜马拉雅山脉和横断山脉。它的地理区域非常广阔,物种数量众多,研究工作量巨大。
目前,项目成员中80%以上的科研人员来自中国。王强说,通常分类学家投入3到5年的全职时间,完成一个植物区系的编纂和研究不成问题。 “钱能用得急,也不怕苦,难的是愿意做的人越来越少。”
洪德元直言,团队很难吸引新的血液,分类学家对这项工作的热情越来越低,这不仅影响了整个项目的进度,也对研究质量产生了负面影响。 “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在我们现在的评价体系中,像Flora这样的专着的学术贡献值是0,年轻人中谁愿意做呢?我只能拖着自己的学生去做,很难。” ”!
洪德元不止一次解释说,分类学研究成果不被重视,是因为影响因子高的论文无法发表。影响因子主要基于引用。分类学研究具有非常显着的地域性,适合小型同行交流。这是由学科本身的特点决定的。 Flora 与纸张不同。它服务的对象范围更广,可用于植物、生态、地质学的研究。这是一本非常重要的参考书。
“科学发展很快,大量研究成果的半衰期只有几年,但分类学论文和一个植物志却可以不断被提及和使用50年甚至数百年。 “这就是为什么有历史价值。”洪德元强调。中科院植物所设立了平等贡献考核指标,为此类基础学科的研究人员开辟了可能的晋升通道,鼓励年轻人坐上但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这样的机会太稀缺了。
“中国的分类学在一百多年前才刚刚开始发展,在达到稳定阶段之前可能就已经结束了。”洪德远压低声音:“我有生之年能看到《泛喜马拉雅植物志》完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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